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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李振

胶东半岛有三个连成一片的古县，蓬莱、黄县和掖县。有趣的是，这三个县有一个不那么好听的评价：“蓬莱腿子、黄县嘴子、掖县鬼子”。其响亮程度甚至比肩京津，民间还有“京油子、卫嘴子，比不上黄县鬼子”的说法。

在农耕文化中，这三个评价带有些许不安分、不实在的隐喻，听上去有点儿贬低的意味，但换个角度看，其实也可以理解成，这些地方的人，能东奔西跑、能说会道、精明能干，这都是从事传统商业的重要优势，彰显了这片区域显著的商旅文化特色。

历史上蓬黄掖商业发达，这得益于它们特殊的地理位置：它们都位于胶东半岛的北部沿线，在烟青公路、蓝烟铁路开通前，胶东半岛，只有登州到莱州向西，一直到山东内地，这一条驿道。民国时期，沿这条线路建成了有名的烟潍公路，这条线上的蓬莱、黄县和掖县，也就成了外界进出胶东半岛的主要通道。除了陆路交通便利，蓬黄掖都临海临港，直达京津唐和东北，通达海陆，共同构成了胶东半岛的沿海商业区，成就了“腿子嘴子鬼子”的声名远扬。

那么，“蓬莱腿子、黄县嘴子、掖县鬼子”，存不存在一种递进关系呢？结合实际情况看，“腿子”“嘴子”“鬼子”三个词，好像确实有越来越精明的意思。历史上，按照商铺数量、商业发达程度来说，蓬莱在三个县当中实力稍弱。黄县的商铺总数高于掖县，但在影响力上，掖县又略胜一筹：比方说，当时海参崴华商会、哈尔滨商会的多任会长，都是掖县人。多少年来，掖县商业人才辈出，也是个令人关注的突出现象，甚至还被人称为“胶东犹太人”。远的，有民国时期青岛首富刘子山，当下有被称为“经营之神”的张瑞敏。所以在民间，蓬黄掖中掖县人被称为“扛把子”，也就可以理解了。